【瓶邪】听说道上都在传我和哑巴张分了还是我踢了他
*无逻辑沙雕向,时间线大概接钓王
或许我可以拥有评论吗
我将近一年没回杭州。
昨天福建有雷雨,我的航班起飞前延误了四小时,降落时又碰上航空管制,在萧山机场上空徘徊了一个钟。等回到铺子已经凌晨四点,我从包里翻出许久没用的钥匙,困得差点对不准锁眼。门内扑面而来的霉味和灰尘呛得我一激灵,这使我破抹布一样的肺似乎又有抗议的前兆。地处江南还能攒这么厚的灰,黎簇那小王八蛋肯定一点也不在乎我这些陈年拓片,至少小半年没替他退休的老板打扫铺子,当年这些没人要的老玩意可是为小三爷的水电费立过功劳受过伤的。我决定找机会教育一下这个崽,告诉他做人不能忘本。
堂口的事情我早就放下去给他们做,需要递到我面前的事这些年逐渐少了许多,据坎肩说我在底下盘口伙计心目中的形象和嘉靖帝差不多。
这一次是为了我自己回来。过年的时候我蹲在雨村的院子里险些冻成狗,终于让二叔松口给我一年时间向爹妈摊牌,期限届满不履行义务他老人家就要棒打鸳鸯。我思来想去纠结得有些痛苦,毕竟我老爹老妈并不太清楚我这些年具体做了什么,贸然带一个辈分可能和我老爷子一样的小伙回去太过于惊世骇俗。
终究还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我自从过完年考虑这事考虑得快抑郁了,哑爸爸可能看出点什么,最近巡山回来总会带几条鱼,痛苦之余我对于未来生活中另一半是八项全能这事很满意。为了不辜负闷油瓶摸的鱼,我还是决定一个人回来打头阵先探探我老爹的口风。昨天上午闷油瓶例行进山,胖子三天前就回北京处理他铺子的事情,我于是悄悄买了机票回杭州。临走前考虑到闷油瓶回来我正在飞机上,他打电话发消息我也看不见,我写了张字条留在桌子上。写得太明白等事情办妥就没了惊喜感,为了保持神秘我很装逼的只写了几个字:回杭州,勿念。
我的躺椅仍然在后屋,旁边的小桌上还散着一些拓片,大概是上次回来翻过。我实在懒得收拾,躺下就睡,左右外套可以洗,通宵熬夜对现在的我很不友好。我没有提前给手下小家伙们打招呼,看灰尘的厚度,也不会有人频繁的来打扫,我非常安心的闭上眼打算睡到中午。
小花的电话打来时我正在要梦不梦的临界点上,就好像有人在四十度高温的杭州大街一脚踢了你刚买的雪糕还泼你一身热水。但考虑到小花长期以来替我负重前行,我飞快地调整好心态。
点击接听前,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这他娘的是凌晨四点不是下午四点,而且是视频通话。一个有家室的人凌晨四点给另一个即将有家室的人打视频电话,以我对小花良知底线的了解,应该不是催债;急事打电话也可以解决,有什么理由一定要让他看到我此时的处境?我又快死了?如果是这样,以他的风格会选绝不引起我怀疑的时间和方式。
他跟黑瞎子吹了?
我觉得有可能。
铃声已经有气无力地响了很久,我点开后看到了小花写满欲言又止的脸,背景似乎是他家老宅,周围隐隐约约有电视的声音,他上下看我几眼才开口:“你——-在杭州?”
我困得头都不想点,潦草地回道,“不愧是大花宝刀未老,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看起来不想开玩笑,“回杭州夹喇嘛?”
我晃了晃手机代表摇头,“爷金盆洗手了。”
他看起来松了一口气,接着盘问我:“你跟哑巴有没有…婚前财产约定?”
我心说这是什么鬼问题,闷油瓶穷得叮当响,内裤都是胖子和我买的,就算有钱不给我难道留着给张海客继承吗?
难道黑瞎子滴滴开不下去黑心补习班办不了,打算出卖色相分割小花的家财?不知道他被小花弄死的时候,我作为嫡传大弟子能不能继承点,即便张家不如从前了闷油瓶也是大家闺男,得攒一套像样的聘礼。
我想着倒来了点精神,强撑着快阖上的眼皮问:“给你介绍个律师?保证黑瞎子分不到你一个子儿。”
小花还没说话,我隐约听见旁边传来黑瞎子的声音:“好啊吴邪你不仁就休怪为师不义了!”
小花翻了个白眼,“我问你有没有,张家这几年就算没落了哑巴好歹是个族长,家底不都在他手里,你俩之间没有讨论一下分手了钱怎么算吗?…等会把律师的微信推给我。”
黑瞎子不知又嚷嚷什么,小花回头跟他斗嘴,我则一时不知道该先吐槽哪个。刚才起来的精神已经下去,我依然困得要死懒得想,随便挑了一句反问:“小哥的钱不给我?”
小花面无表情地转回头看我,“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除了发小关系还有债权债务关系?你好不容易傍上大户说分就分,我得关心你下半生还不起我的债怎么活。”
我赔了个笑,试图迅速结束这场对话:“花爷您大恩大德,你发小要困死了就没人还你钱了。”
黑瞎子已经开始唱歌,跑调依旧很严重,小花皱了皱眉道:“你就在铺子里待着,那个谁明天会去杭州———姓齐的你再不闭嘴就给老子滚出去!”
没等我说什么那边就挂断了。人在极度疲倦的情况下思维能力会降低很多,我现在只想睡觉,再不补眠恐怕闷油瓶得给我配阴婚。
我一边闭眼一边把手机塞进外套口袋,完成这个动作之前我就成功的入睡了。美中不足是梦里有一圈黑瞎子围着我唱歌,唱得是刚才听见的分手快乐,看来分手让他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更糟糕。
第二个电话是胖子打来的。我一时不知道被吵醒和在梦里听黑瞎子唱歌哪个更糟。
胖子应该是喝了酒,隔着手机都能闻到熏天的酒气,他大着舌头问:“小吴同志,你怎么回事?小哥给我打电话了———”
这一次我决定速战速决:“解雨臣终于要和黑眼镜saygoodbye让我推荐律师分割婚内财产我回杭州跟我父母摊牌就这样还有问题吗”
胖子沉默了好一会,我听见对面似乎有倒吸凉气的声音,几秒后他挂了电话。打发完胖子我终于想起来把手机的飞行模式,希望祖师爷保佑这破玩意不要再响。
正所谓老天爷给你什么就会拿走点别的,人间的事情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没有被吵醒,但是我现在快饿死了。
看了眼手机,我被骤然的亮光刺得眼睛酸痛,已经上午九点了。随着酸痛感一起叫嚣的还有我的颈椎,年纪大了的标志不只是聚会频率变高,还有睡一夜躺椅后僵硬的肌肉,我从来没有这么怀念哑爸爸晒过的荞麦皮枕头。
我以一种僵硬的姿势站起来,目的地是离铺子一条街的包子店,我觉得自己现在能吃十屉,还要再来一碗咸豆浆。
扫码付款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手机还是飞行模式,刚搜索到信号我就几乎被微信提醒满屏的未读消息闪瞎,小红点已经不是数字而是省略号。我点进去发现最新的几十条来自张海客,算了算日子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我果断删了他的对话框,小红点一下就变成了数字。
我打算先付完款再边吃边看,二维码还没识别出来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这回是苏万。
我果断压掉,吃饭重要。
包子端上桌的时候他又打过来。我塞了一个包子狂嚼,慢悠悠地点开,苏万的声音腾得炸开了:“师兄!你挖了师父墙角??”
我慢慢把包子咽下去,喝了口豆浆清嗓子,“给你三十秒解释清楚,否则我扔了你的高达,算你花师娘的。”
苏万很识相,“我听胖爷说师父告诉他你告诉师父—-”我打断他的饶舌,“说重点。”
“…说师兄你为了解老板的美色和财产不惜踢了张老板并且和解老板一起把师父告了。”
他说的太快,我其实没听明白前面到底什么意思,“告他什么?”
“告他图谋不轨。”说完苏万加了一句,“道上都传开了,听说张家放话跟你没完。”
这他*妈都哪跟哪?
我立刻扣了他的电话去翻微信消息。
我叫吴邪,现在在西湖边回吴山居的小路上,我只有一袋包子和一头雾水。我想知道只是回家出个柜为什么全世界都在传我要出轨,出轨对象还是我的亲亲发小。
我的手机第五次响了。
这次我真的不敢挂。
二叔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很不敢动,“你在哪?”
我老老实实答道:“杭州,我自己的铺子。”
二叔叹了口气,这些年只要是跟我有关的他总要叹气。“小邪,你老实告诉二叔,张起灵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你要拿解子当挡箭牌?”
我心说好嘛,他老人家这里是最新版本。想归想,二叔的话要好好回:“胖子喝醉了到处传,您别信。我这次回来是跟我爹妈摊牌的,您不是给我一年时间嘛。”
二叔将信将疑,“我不是老三,不会哄着你玩。有什么事别自己瞎折腾,知道吗?”
我疯狂点头,好说歹说挂了二叔的电话,刚吃的半屉包子这功夫都消化完了。幸好他老人家还有理智,否则我吴家小太爷的脸就要从内部瓦解了。
等等,我依稀记得小花说今天上午有人会来找我。
我抬头四处望,闷油瓶如神兵天降站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脸色沉得能拧出水。我心叫不好,哑爸爸的宠爱岌岌可危。
我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解释就是越描越黑不如一黑到底。一咬牙把手边的包子递过去:“小哥吃吗?我请客。”
他的表情一下变得无可奈何,接过去看了看,也在我身边的台阶坐下:“现在还没吃早饭?”
我一听就知道张大爷心情不算非常差,很狗腿的凑过去道:“你尝尝可好吃了,比胖子做得好吃多了。”
他没接话,盯着包子看,我有点担心包子能不能保住,刚才只吃了半屉还被二叔惊吓一通,我现在有点饿。
我咬咬牙准备坦白:“内个,胖子他们是喝醉了瞎说,这次回来是要给我爹妈解释一下…”
他没看我,但是开口道:“我知道。”
我预备开口被他用手势制止,“你为什么不问我要不要一起来?”
我支吾了半晌,最后决定破罐子破摔,声音越来越低,我怀疑他根本没听清后半句,“我打算他们同意再叫你来,不同意我硬闯完…再叫你来。”
他没再说话。
久到我以为他真的在为这件事生气,闷油瓶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保温瓶,拧开后里面是我在雨村每天会喝的补肺的药,递到我面前:“喝吧。”
我松了口气,知道闷油瓶这关也过了,头一次对喝中药这件事生出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喝着喝着我品出点不对劲。我转过头盯着闷油瓶问:“你怎么过来的?”
他闻言立即抬头看天,绝不给我眼神对决的机会,“让张海客买的机票。”
我毫不客气的翻了白眼,“你根本就没加张海客微信,你们老张家靠脑电波联系吗。”
“……让黑眼镜买的。”
这算是找着源头了,“那不就是我发小掏钱吗?你跟他说了什么?”
他干脆不说话,四十五度角看天发呆,做最真实的哑巴张。
我一拍台阶旁边的石狮子就要发作:“姓张的你知不知道黑瞎子的嘴比穿久的棉裤还松,爷一世英名在道上都传成陈世美了!你———”
后半句被他突然扭头落在嘴角的一个轻触打断。
好吧,小三爷原谅你了。